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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正常海域2:如渊 21

年轻夫妻和小孩玩耍的笑声。

这就是王都区,噩梦飞快地诞生,希望飞快地消亡。废墟与楼宇共存,光明与黑暗并行,许多人在这里出生、死亡,哭泣、大笑,爬高、跌低。无数声音、无数命运,被困锁在看似自由的巨大囚笼里。

向云来往前奔跑。三月的风仍凛冽,划过他酸涩的眼睛。他心里只想着一件事:无论如何,他都必须让向榕离开王都区,走到更开阔、更安全的地方去。

向榕的月考成绩果然十分优秀。王都区没有学校,向榕在朝阳区的一所高中就读,包括她在内,全级大约有16个特殊人类考生。向榕的全级排名始终保持前50,若能一直保持到高考,无论新希望学院还是人才规划局,都任由她选择。

向云来买了向榕喜欢吃的蛋挞回家,才看见“百事可靠”的招牌,紧接着就在招牌下瞧见了被赶出来的任东阳。

这段时间向云来忙着找人和帮忙处理方虞的身后事,很少跟任东阳联络。这无意的冷落让任东阳有些牵挂,今日得空便过来看看。不料一进门,他便看见了向榕。向榕对任东阳和哥哥大发雷霆,因为任东阳手里有“百事可靠”的钥匙。这意味着他随时可以进入向榕严防死守的家。

“我先走了。”任东阳脸色很不好看,把钥匙直接丢还向云来,“你实在太纵容她,完全不像样!”

向云来最怕他俩碰上,只好拉着任东阳往路边走:“她还是小孩子……”

任东阳:“她不是小孩,她什么都懂。”

向云来:“你来之前应该先联系我。今天是向榕回家的日子,你应该知道的。”

“变成我的错了?我跟向榕有矛盾的时候,你总是劝我让步。你怕她生气,就不怕我难过?”任东阳看着他,“向榕对我怎么样,我不在乎。但你的态度会让我伤心。”

三四句话,有错的人变成了向云来。向云来张口结舌。他察觉今日的任东阳心情也很差,他想解释,但任东阳转身就走。

向榕很为自己赶跑了任东阳而高兴,不停唠叨:“他到底有什么好的啊?是个男的,还是那种男的。你不要被他的光环蒙蔽了。他是帮过我们,但不需要你这样报恩。还是你觉得他帮过我们,所以什么都应该答应他啊?”

向云来:“我还以为你忘了以前他为我们做的事。”

提到这件事,兄妹俩忽然谁都不吭声了。

向榕抱着萨摩耶坐下,嘀咕道:“就算他救过你我的命,你也不用答应他,跟他谈恋爱。你真的喜欢他吗?”

向榕的问题,向云来答不上来。他也不舍得怪妹妹,只好怨她为什么这么会问,净问让人为难的问题。可感情不都是摇摇摆摆、模模糊糊的吗?他想,若是什么都能明确说出来,人生简单许多。

他对任东阳的感情十分复杂,复杂到向榕这个年纪根本不可能理解。

他也从来没跟向榕说过,她之所以能够在北京上学、高考,任东阳花了极大的力气。这不是一桩容易的事情。

而且他并不反感任东阳--在相处的大部分时间里,任东阳都是个称职完美的恋人,好得任何人都要羡慕向云来,说任东阳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运气。

因为是大运气,如果还要拼命细究,就太不识好歹了。

向榕还在说:“至少你要跟让你开心的人在一块儿吧!”

向云来:“人跟人之间不可能永远开心快乐啊。再说,你少为任东阳的事情跟我吵,我会快乐三百倍。”

兄妹俩不欢而散,各自进了卧室生闷气。

象鼩也生气。向云来摸了蛋糕店老板夫妻的精神体,又猫又狗的,它气得趴在那只月相表上哭。没有眼泪分泌,也没有哭声传来,只有月相表发出规律的声音,像小毛团的心跳。

“哪个男人在外面不玩啊?”向云来敷衍它,“但我还是会回来的嘛。”

象鼩的鼻子一抽一抽,在嗅月相表上几乎不存在的、隋郁的气味。嗅完又用表盘当镜子,左看右看地欣赏自己的外表。

“……你这样真的很猥琐。”向云来忍无可忍,“我摸别人的猫猫狗狗,你要闹。你当着我的面躺帅哥手掌心,你想过我的感受吗?”

手机叮地响起,正是那位帅哥的信息。

隋郁:【来喝酒吗?】

向云来:【睡了,晚安】

隋郁:【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】

向云来:【问人啊,你嘴巴长我身上?】

象鼩挤到向云来的脸庞边上看,可惜啥都看不懂。向云来:“你想聊是吧?你来你来。”说完把手机塞给象鼩,坐在床头换睡衣。

不过一分钟功夫,象鼩就给隋郁发了张大脸自拍,背景里是向云来模糊的半片身体。

向云来脑子都木了,骂骂咧咧撤回,并立刻先发制人地在隋郁询问之前发了个:【?】

好一会儿,隋郁才回复:【我是真的迷路了。】

赶到隋郁身边时,向云来发现他没说谎。王都区的周末总是热闹非凡,不居